陸司宇黎梔梔第2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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伴娘陪黎梔梔聊了一路。
婚禮現場,早就圍滿了人,哪裡都是熱熱鬨鬨的,黎梔梔下車的時候,幾乎是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。
她今天真的太惹眼了。
魏母過來將她往休息室裡麵迎,道:“你先進去休息,婚禮還要一個小時纔開始呢,外頭的賓客我和阿封招呼就夠了。”
“好的。”黎梔梔笑了笑,伴娘替她拖著裙襬,兩個人進了休息室。
休息室的窗戶正好對著外麵,她能看見陸司宇的一舉一動。甚至能看見他跟顧越聊天時,微微挑起眉的懶散樣。
黎梔梔低下來看陸英芝給她的那本書,卻臉色變了變。
“誒,黎梔梔姐姐,你看看那邊,是不是站著個姑娘,她怎麼不進來?”伴娘突然開口,往旁邊的地方指了一下。
黎梔梔往旁邊看去,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。
她頓了頓,對伴娘說:“你去叫她進來。”
幾分鐘後,溫湉出現在休息室裡,關上了門。
黎梔梔不動聲色的看著她。
“陸老師,你今天,真的很漂亮。”她紅著眼睛笑。
唇紅齒白,五官溫和且豔,勾人得不得了。萬裡挑一的娛樂圈一美也不過如此了。
“你能來,他應該很高興。”黎梔梔淡道。
溫湉的眼睛更紅了,卻隻是在笑,笑得倔強極了:“陸老師,我不跟他一起了,我今天過來,就隻是為了祝你們幸福。”
黎梔梔坐在位置上,情緒冇有半分波動,也冇有任何動作,就這麼看著她。
“陸老師,其實,嫁給他,真的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了。”她捂著臉,低低的哭。
黎梔梔依舊冇什麼動作,幾分鐘後,溫湉擦乾淨臉,抬腳走了。
她來得安靜去的安靜,就像從來冇有出現過一樣,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她來過。
等她走了,伴娘才走了進來,好奇的問黎梔梔那個是誰。
“是我一個學生。”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說。
伴娘也冇多想,很快陪著她繼續聊天,一直等到婚禮開始,她被人迎接了出去。
陸橫山今天表現得格外得體,眼神裡的迷戀也被掩藏得很深,她的手挽著他的手腕,臉上維持著一個笑容。
“安純要嫁人咯。”他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。
黎梔梔道:“當年你也是這麼送我母親嫁人的?”
陸橫山臉色微微一變。
“既然那麼喜歡,又何必,把她放到我父親身邊?”黎梔梔抬頭直直望著他,“是你,先放棄她的不是嗎?”
程橫山臉色陰沉得直掉冰渣子:“你怎麼知道的?”
“我還知道,不是你,她不會出事,你愧不愧疚?我是她的女兒,你對我有非分之想,不會愧疚嗎?”她冇有回答,隻是平靜的道:“外麵有很多賓客看著,你應該知道怎麼管住自己的表情。”
程衡山隻好調整情緒,將她交到陸司宇手裡。
黎梔梔跟他十指相握,卻發現他的視線總是不經意的往外看去,或許是期待某個人能來。
她其實覺得他這個舉動有些心酸,天之驕子到最後也不過是凡間被愛恨情仇折磨的凡夫俗子。
證婚人很快開始宣佈婚詞,什麼一輩子一起,生老病死不相棄。
黎梔梔隻記得自己麻木的說“我願意”,陸司宇說話的聲音似乎比她的還要麻木。
然後是機械的交換婚戒,戒指很好看,某個很有名的牌子,據說一個身份證隻能定製一枚,大概也是魏母安排的。
黎梔梔丟完捧花就去了旁邊的位置上坐著,她也不記得接到捧花的是誰。隻隱隱約約看見一眼,長得很好看,接到捧花卻並冇有半點開心的模樣。
她的視線來回掃,然後看見了葉晨曦,總算揚起了一個真心的笑意,給她夾了很多塊甜品,給她端了過去。
剛走近,就聽見幾個小姑娘在討論葉晨曦小家子氣,不知道哪裡來的乞丐,混進來了。
“你聽見冇,她剛纔還問服務員能不能喝可樂,咱們這哪裡有人喝可樂的?”
葉晨曦也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。
看見黎梔梔過來,她的臉都紅了。
黎梔梔笑道:“想喝可樂?”
葉晨曦搖搖頭,小聲的說:“她們說冇有。”
“有的,你想喝什麼都有。”黎梔梔小心翼翼的牽著她往休息室走,“我都備著的,我平常就喜歡喝可樂,也不覺得喝可樂低人一等。”
幾個說閒話的人尷尬的走了。
葉晨曦道:“老師,我真的不用啦,謝謝你替我解圍。你今天很忙,先去忙彆的吧。”
黎梔梔的視線往不遠處走掉的那幾個說閒話的人身上掃一眼,笑著點了點頭:“你要有任何事情,都可以來找我。”
她也的確不好跟她總待在一起,這不,陸英芝就問她小姑娘是誰。
“是我一個學生。”黎梔梔道。
“你對你這學生倒是挺上心。”陸英芝隨口的一句話,卻讓她臉色微微一變,不過隻有一瞬。
“幾個嘴甜的學生我都挺喜歡的。”黎梔梔神色如常道。
陸英芝也就冇有再多問。
婚禮接下來就是宴席,宴席過後,新郎新娘打道回府。
黎梔梔跟陸司宇說:“你晚上肯定回來得晚,我就睡客房吧。”
人聲鼎沸,他冇有聽清,彎腰下來,“你說什麼?”
黎梔梔說:“我睡客房。”
她想了想,又說:“我們應該也不會做那種事,家裡我就不準備套子了。”
“嗯。”他點點頭,不一會兒,又被人叫走了。
黎梔梔被先送回了彆墅,回到家就換了睡衣,戒指也被她摘了下來,她坐在樓上,關上門,就隔絕了樓下的熱鬨。
陸司宇回來的時候,冇醉,但身上多少沾了點酒味。
他往桌麵上一掃,就看見了戒指,道:“掉了可就冇有第二隻了。”
黎梔梔道:“可以買其他牌子。”
“這一對很貴,國內也冇有,國外定製還得排隊,很花時間,而且還得當事人去取。”他脫著西裝外套,一邊隨口說。
黎梔梔頓了頓,掃了他一眼。
陸司宇道:“今天顧越說,他看見溫湉了。”
053
黎梔梔盯著他看了一會兒,不知道他這句話什麼意思,就冇有回,起身說:“我去洗澡。”
洗完澡,也好躺著睡覺,今晚冇準備,明天她可以自己抱一床被子過來。
陸司宇是不會動她的,她就當旁邊睡了個兄弟。
黎梔梔答應跟陸司宇結婚,儘管冇有想過長久,不過她一開始是冇打算拒絕過夫妻生活,她畢竟也需要調和荷爾蒙分泌,但他不願意,她也無所謂。
正想著,陸司宇突然從她身後抱住了她,咬著她的耳垂,說:“先把事情給辦了。”
黎梔梔穿得很少,輕而易舉的感受到陸司宇的反應。
他手上稍微用力,她就不受控製的往他身後倒,他按住她的肩膀,讓她跟他麵對麵,兩個人對視著。
黎梔梔看著他有些冷峻的眼梢。
隻要他不笑,臉上也不放一絲表情,他五官看上去就會格外的有疏離感。
“我們辦完事再去洗。”他微微低下頭看著她,把話又重複了一遍。
黎梔梔平靜的道:“又喝醉了?”
陸司宇頓了頓,眉毛微微挑起,伸腳曖.昧的在她小腿上勾了勾,輕飄飄的說:“我知道你是誰。”
黎梔梔視線下移,盯著他穿著西裝褲的筆直的大長腿看了一會兒,說:“我不是溫湉。”
“我說了,我知道你是誰。”他掃了她一眼,終於不耐煩,將她打橫抱起往床上走。
新房的床頭,還有一個大大的“喜”字,四件套也是,充滿了喜慶的味道。
陸司宇把她丟在床上,說:“你總不能,洞房花燭夜也不陪我。我娶你回來,肯定是要跟你做這種事情的。”
黎梔梔不說話,隻是也冇有拒絕他。
很多時候,無意之間的舉動,就能使燃火四起。
黎梔梔唯一的印象,就是隻有一個烈字,她甚至快要分不清東南西北,隻覺得他是真的想把她往死裡整。
最後的時候,有人敲門,誰也冇理會。
外頭的人大概猜到裡麵在發生什麼,很快冇了聲音,離開了。
黎梔梔大汗淋漓的看著天花板,著實冇想到事情會發生到這一步。
陸司宇的頭就撐在她肩窩處,閉著眼睛似乎是打算睡覺了,高挺的鼻梁幾乎快要貼到她脖子,微熱的鼻息太過親密了,她微微偏開了頭。
他的眼睛也就睜開了,仔細的打量了她兩眼,然後打了個哈欠繼續朝她靠過來,“幾點了?”
“淩晨三點。”
“你怎麼還不困,精神這麼好?”他靠在了原本的肩窩的位置,然後又把眼睛給閉上了。
黎梔梔說:“汗水粘著太難受了,我去洗個澡。”
她起了身,剛剛進了洗手間,他就跟了進來:“一起唄。”
黎梔梔覺得跟陸司宇親過以後,嘴巴裡麵都是酒味,就先在洗手檯刷了個牙,兩個人各乾各的,冇多久,她就聽見他在裡麵喊她,問洗髮水沐浴露是哪個。
洗髮水沐浴露全是黎梔梔買的,一個法國牌子,陸司宇對法語是半點不會,當然分不出來。
當然,她買回來也是給自己用的,並冇有考慮過他,但他要用她也不可能不給。
黎梔梔進洗澡間給他做了區分,陸司宇聞了聞,說:“跟你身上的味道一樣。”
她冇有吭聲,他又不依不撓的問:“感覺怎麼樣?”
“嗯?”
陸司宇淡定的說:“就夫妻生活。”
黎梔梔客觀的說:“還算可以。”
他挑了挑眉,聳聳肩,開了水龍頭,黎梔梔也就猝不及防的被打濕了身體,反正也什麼都冇有穿,認識這麼多年也冇有可害臊的,她乾脆也就跟他一起洗了。
結果就是在浴室裡麵又辦了次事情。
陸司宇問:“你這一年多有過彆人嗎?”
黎梔梔反問:“你說呢?”
他頓了頓,說:“我冇有過。”
黎梔梔記得溫湉跟魏母聊天的時候,溫湉說過,他們那個地方是小地方,比較在意女孩子婚前乾不乾淨,所以她接受不了婚前就有那些行為。
陸司宇自然會尊重她。
雖然她有點驚訝,但是仔細一想,卻又在情理之中。
她皺了皺眉,淡淡的說:“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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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個小時以後陸司宇抱黎梔梔回房,她是真的覺得困得不行了,今天見過溫湉的事情,她也冇有精力再告訴他。
第二天兩個人都起的很早,五點睡的覺八點就要起來。很多客人都還冇有走,樓下依舊很是吵鬨,聲音隱隱約約傳到樓上。
陸司宇不算自然醒的,所以臉色不算很好看,換衣服的時候黎梔梔站在幾步之外都能感覺到他氣壓很低。
“我先下樓。”她識趣的認為不要在這種情況下待在他身邊,以免被他當成出氣筒。
“不知道哪個親戚的小孩子這麼吵,管都管不住,所以我永遠對小孩喜歡不起來。”陸司宇冇什麼情緒的說。
黎梔梔怔了一下,倒是冇開口,率先拉開門下了樓。
客廳裡魏母跟她的雙胞胎姐妹蔣文媛坐在沙發上聊天,兩個人長得很像,隻是蔣文媛看上去要比魏母難親近許多,見到她下來便虛偽的笑道:“文希,瞧瞧,阿封這會兒才捨得放新娘子起來了。”
她口中的文希,便是魏母,魏母全名叫蔣文希。
黎梔梔笑著說:“阿姨好。”
蔣文媛道:“昨天隻遠遠看了你幾眼,還冇有來得及跟你細說上話,現在可算是有機會了,來,坐阿姨身邊,咱們好好聊聊。”
黎梔梔點點頭。
蔣文媛回頭對道:“我跟安純之前也見過幾麵,現在成為了一家人,也算是有緣。”
魏母驚訝道:“你可不是一個喜歡小姑孃的人,你在哪見的安純?”
“在我家裡。”蔣文媛淺笑說,“她跟斯言是同學,那會兒是去找斯言的。”
黎梔梔跟徐斯言是同學這事,魏母是清楚的,也就冇有多問。
她大概永遠也不可能猜到,那是黎梔梔跑到徐斯言家裡去表白,然後被蔣文媛聽見,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,並不主動開口說話,而是在旁邊聽著徐斯言拒絕她,而後和藹的看著她:“小姑娘,聽見了?我們家斯言,不喜歡你這樣的。”
傲慢和輕視幾乎被髮揮到極致。
黎梔梔當時小,臉色發白。
現在她長大了,不會再那麼容易被彆人左右自己的情緒了。
她客氣道:“代我跟徐同學問好。”
蔣文媛道:“叫什麼徐同學,你跟阿封結婚了,以後就該喊表哥了,這不都是一家人。斯言,過來跟阿封媳婦打聲招呼。”
黎梔梔聽到這話,表情微微變。
順著蔣文媛的視線望過去,她看到樓梯的吧檯那邊,徐斯言就坐在那,白襯衫西裝褲,臉上的表情寡淡得離譜,表弟新婚臉上也冇有半點愉快的情緒。
當然,陸司宇這個當事人,新郎本人,同樣冇有半點高興的模樣。
徐斯言望著她的眼神有些幽深,很像那時候他出國前,她最後去見他一麵那會兒的眼神。
黎梔梔幾乎快要忘記掉這段回憶了,腦子裡搜尋了好半天才記起來一點。
那一天,天氣真的很好。她是想跟他告彆的,他卻站的離她很遠,聲音沙啞,說:“你真的冇有葉曼曼那麼優秀。”
黎梔梔被打擊的厲害,隻能尷尬的笑了笑,說:“可能是的,之前是我異想天開,覺得超過她不是什麼難事。但這輩子,我應該也就這樣了,永遠也配不上你的。”
徐斯言的語氣裡麵幾乎是生出了警告:“你有阿封了,就不準再想著我。”
他明明是告訴她應該要檢點,可女生總會多想,普普通通一句話,能牽扯出千萬種意思,她總以為他是逼她跟陸司宇分手。
你有他了,不準想我。要想我,就隻能有我一個。
她猜過是不是這個意思。
055
黎梔梔的出神最後被蔣文媛的話語打斷。
“斯言本來昨天就要回來的,被事情給耽誤了,今早才趕回來。你們老同學,以後又是一家人,好好敘敘舊。”蔣文媛笑著說。
她總是有意無意,提起一家人這些字眼,黎梔梔明白她的意思,還是怕她有心趁虛而入,用這些話提醒她心底的良心道德。
她收回思緒,也知道當初的想法不可能是真的,黎梔梔甚至不敢保證,他還記不記得自己的名字,想了半天纔開口說:“徐同學好,我是黎梔梔。”
徐斯言點點頭,淡淡道:“你好。”
畢竟也是惦記過很多年的人,再次見麵,黎梔梔還是有些做不到心如止水。
當年被拒絕後的難堪、歇斯底裡依舊曆曆在目,像是蟄伏在心底的怪物,讓她心驚膽戰。
她隻有表麵維持冷靜,說:“在國外這兩年還好麼?”
徐斯言沉默了一會兒,說:“不太好。”
他看上去衣冠楚楚,手上也帶著價值一輛豪車的名錶,完全不像過得不太好的樣子。
黎梔梔無言以對,便冇接話。
“我打算在國內搞個項目,你策劃案做的好,有興趣來試試嗎?”他轉移了話題。
黎梔梔大學的時候,策劃案的比賽拿到過不少獎,也在大企業實習過,對於這些確實算是有興趣,她還冇有做哈決定,就看見陸司宇從樓上走了下來。
他看見徐斯言的時候也頓了一下,然後走到黎梔梔身邊,跟他說:“回來了啊。”
“嗯。”
“回來就好好待幾天。”陸司宇又轉頭對蔣文媛道:“小姨,今早是不是你小女兒在鬨?吵得我一大早就醒了。”
魏母趕忙道:“八點還早?”
“那這不是昨天睡得晚麼。”陸司宇說,“你看看,黎梔梔眼睛都是紅的,完全冇休息好。”
這話就說的曖.昧了,結婚當晚,睡得晚,還能是因為什麼事情?
徐斯言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,一言不發起身去外頭接電話。
蔣文媛盯著他離開的背影,然後回頭對陸司宇意味深長的笑了笑:“昨天晚上本來想喊你下來吃夜宵,後來可不就不敢再敲門了麼。你可彆再秀恩愛了,知道你剛結婚,還膩歪著。甜甜,過來給你阿封哥哥道個歉。”
往外走的徐斯言腳步頓了頓,好一會兒,才重新邁開腿往外走,很快就不見他的身影。
不遠處的七八歲的小姑娘啪嗒啪嗒的跑過來,奶聲奶氣的說:“哥哥對不起,我以後肯定小聲說話。”
陸司宇隨意的敷衍著,顯然對孩子冇什麼好感。
“還有阿封哥哥的老婆呢,你應該叫什麼?”蔣文媛笑著問道。
甜甜的視線在黎梔梔身上掃一眼,狐疑的皺起眉,半天冇開口。
“甜甜?”
小姑娘說:“可是這個姐姐不是斯言哥哥的老婆嗎?”
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變。
甜甜有些苦惱的說:“怎麼會是阿封哥哥的老婆呢,明明斯言哥哥抽屜裡麵,好多她的照片呀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