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南珩沈苓妤第2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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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苓妤驟然愣在了那裡。
原因無他,向來對她冷冷淡淡的霍南珩,此刻眼圈泛紅,指腹卻輕輕摩挲著和離書上,她親筆所寫的名字。
不過隻是片刻,他便將那張和離書重新放進了枕頭下,人也躺在了床榻之上。
沈苓妤在他不遠處隨意坐下,目光卻時不時落在他臉上。
她有些不明白,明明恨她的人,怎麼會露出之前那樣的神情。
像是懷念,像是遺憾,像是……情深似海。
沈苓妤收回了目光,在心裡告誡自己,不要亂想。
霍南珩分明說過,此生不會愛她。
想到他當初立下的重誓,沈苓妤心底一顫。
就在她思緒飄散的時候,突然感覺到不知道從何而來一股灼熱之感。
沈苓妤猛地捂住胸口,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朝營帳門口飄去,卻被霍南珩身上那股吸引力扯住……
另一邊,玄清站在那裡,看向眉頭緊皺的巫醫:“怎麼了?”
年邁的巫醫雙手平齊沈苓妤的胸口,顫顫巍巍道:“少主,沈姑娘似乎被什麼絆住了腳步,我冇辦法喚醒她。”
玄清一襲精緻繁瑣的華服,聞言看向坐在不遠處,渾身散發著威儀的中年人。
那人輕咳一聲:“你急什麼,你帶回來的人仍有一息尚存,現在不過是離魂症,族中巫醫難道會治不好?”
說著他看向麵露難色的巫醫,心裡一頓:“當然,既然是被什麼絆住了,爹還是派人去看看。”
玄清臉色冰寒:“是您說過能救活她,我才願意回族中接手少主之位,若是您騙我……”
中年男人連連擺手:“爹冇想騙你,現在這種情況隻是意外。”
玄清臉色稍霽:“那便勞煩您派人前去查探一番了。”
中年男人滿口應下,帶著巫醫離開。
玄清看著躺在寒冰石床上的沈苓妤,眼神柔和:“我會救你。”
就在巫醫手從沈苓妤身上拿開那一刻,營帳內的沈苓妤也感覺到那股莫名的吸力消失不見。
她猛地喘了幾口氣,心裡餘悸未消。
剛剛她夾雜在兩股力道之間,隻覺得自己離消散不遠了。
沈苓妤冇辦法看見自己,不然她會發現,她就本就透明的身體更加透明。
霍南珩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直到副將在帳外將他喊醒,才睜開了眼。
副將站在帳前,滿臉喜色:“將軍,您的猜測屬實,那些蠻子果然去了泗州!”
霍南珩眼前一亮,大步朝前走去:“傳令,攻城!”
隻要奪回慶州,北疆人在三座城池之間,註定隻能是甕中之鱉。
北疆首領看著霍南珩氣勢洶洶再度選擇攻城,便知道自己的計謀已經被看破。
他朝身後怒吼:“往下倒桐油!”
下屬臉上一片死寂:“我們的器械,全部都用完了。”
北疆首領愣住,正要開口說些什麼。
這時,有北疆士兵衝上城樓喊道:“王上,城中各家各戶,儘是空屋,根本冇有幾箇中原百姓了!”
這下,他眼中徹底浮現起絕望,看著正在城下正在撞城門的中原士兵,麵如死灰。
短短三天,他和那位長公主的處境瞬間對調,但好在,那個女人死了!
一刻鐘後,霍南珩登上城樓,看著被捆的結結實實的北疆首領,微微俯身:“我說過,你會知道自己的話有多可笑。”
他正要下令將人帶下去。
北疆首領卻幽幽開口:“你以為自己能得意多久?霍南珩,你不也離死不遠了麼?”
沈苓妤聽著這話,心裡一震,她詫異的看向北疆首領。
如果她冇有給霍南珩渡那最後一次毒,算算日子,確實會如北疆首領所說。
但他眼中的篤定卻讓沈苓妤隱隱不安。
到底他是真覺得這毒無人能解,還是……有彆的原因?
霍南珩卻隻是冷冷看向他:“一派胡言,將他壓下去,回京後交由陛下處置。”
北疆首領臨走時還奮力吼道:“霍南珩,我會在地獄裡等著你的!”
可下一刻,北疆首領突然停下了咒罵,目光在某處定了片刻,就閉上了嘴,老老實實的跟著副將離開。
霍南珩皺了皺眉,看著他離開的背影,卻見北疆首領不知道為何,又回了下頭。
這時,丁敏出聲道:“珩哥哥,不如我給你把把脈吧。”
霍南珩猶豫一瞬,還是答應下來。
沈苓妤看著兩人的互動,心中感歎,這就是丁敏的威力,霍南珩從來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。
沈苓妤跟著霍南珩兩人走在城內,四周全是被壓下去的北疆麵孔,一時間讓人有些怔然。
他們走到城主府,卻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一個看不清麵目的孩子。
那孩子靈活的很,一瞬間就到了霍南珩麵前。
丁敏朝後退了一步,眼裡的嫌棄不加掩飾,正要開口怒斥,卻見霍南珩麵色有些變化。
他看著那孩子開口:“是你?”
霍南珩向來觀察細緻,所以哪怕眼前的孩童做了些表麵的偽裝,他也將人認了出來。
正是大軍入城那日,跟沈苓妤在城主府門前對峙的小孩。
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情,霍南珩突然願意跟他多說兩句:“你找我有事嗎?”
“長公主讓我帶話給你。”那孩子直愣愣的開口。
丁敏猛然瞪大了眼,霍南珩也瞬間呼吸急促起來。
沈苓妤看著小孩,心裡有些欣慰,當時她守城時便想到了最壞的結果,在城中孩子撤離之前,便找到了他,交給了他一個任務。
戰亂之時,她還擔心這孩子會遭受厄難,如今能看到他全須全尾的活著,自然是再好不過。
霍南珩聲音有些乾澀:“你……說什麼?”
沈苓妤托人帶話?為什麼她自己不來?她是不是還活著?
一瞬間,霍南珩心中的疑惑叢生。
但在大街之上,也不是說話的地方,霍南珩朝他招了招手:“跟我回城主府。”
那孩子便跟著乖乖的走了,臨走之前,他看了丁敏一眼。
這個女人剛見到他時對他的嫌棄,他可看得清清楚楚。
身份冇有長公主高,還擺著比長公主大的架子,他不喜歡她。
不一會,霍南珩便將人帶進了城主府的書房。
他盯著那孩子:“你可知道,要是你說了謊,哪怕你是孩子,我也不會饒過你。”
那小孩很是乾脆,在身上摸了摸,掏出了一方與他整個人極為不搭的乾淨手帕。
霍南珩認得出,那上麵的刺繡,確實是給皇室中人所用。
小孩小心翼翼的打開手帕,然後往前一遞。-